20201231 2020的最後一天

後來,我發現每天的自由書寫無法跳掉,需要天天擦拭回顧。

我想寫的,除了自由書寫外的東西,需要自己找時間產出,但不能擠壓掉我原有的,9點的書寫時間。

******
在最冷的最後一天中結束2020。我煮了火鍋,和煎排骨給孩子們吃。2020不知不覺地開發出固定菜色,叭叭喜歡吃大里肌肉片裹粉,煎成排骨;小寶喜歡喝火鍋湯;小狗愛吃蛋黃飯(他總是發成乃菱飯,卵仁飯);而三個孩子都買單的,是雞肉飯。

我們在2020中,逐漸長大。孩子們的飯量從一天三杯,到一天四杯米。不含早餐。我在米的消耗速度中看到孩子的成長。

然後,我在一年的最後兩個月,養成了每日靜坐和自由書寫的習慣:晨起靜坐,晚上書寫。像是把這一年搖動的塵埃都藉此吸附,都落地似的。

我在自我照顧中,逐漸巡獲清明。

我的清明已經很久不復見了,或許在成長的過來中一直找不到自己的定位,飄飄蕩蕩,無所依從。

今年先後有兩位男性長輩去世,他們的離世,攪拌出很多藏起來的情緒,也因此有了更多的看見。

書寫的同時,被暖氣一直分心,覺得不舒服。原來宇宙能量平衡機和甘斯,已經把家裡養得足夠舒適,不需要暖氣了。

原本預計和小寶叭叭在今年的最後一天再做一次明年的夢想板的,但時間延誤,小寶總是嚷嚷2020的時間過得很快,一下就又到了睡覺時間。

我帶著小寶快速回顧今年我們做了什麼事。有趣的事,記得的不會是數字。不是量化的看了多少書、會寫了多少字,會刻進記憶中的始終都是情緒和身體經驗過的東西。

1月是總統大選,我們一起去總統府看228公園、看選前的凱達格蘭大道。

2月是隔離,在過完年之後人人自危的武漢。

3月,小寶買了switch。他用他的錢買的,晚點還買了麥塊的遊戲片。不過,10個月後的現在,他已經發現電腦上的麥塊才是王道。switch已經雪藏很久了……。

4月,帶他去打狗英領事館走讀,回程focus拋錨,我們在路邊等好久,最後請拖吊車把我們拖回鳳山的福特。人生第一次坐拖吊車,看著窗外的紅色滿月,覺得真奇幻。

5月,母親節北上,在五股的堤外道路又拋錨。很巧,又是紅月亮。能量大爆發的圓月,會引爆引擎嗎?(笑)我們幸運的在離婆家不到20分鐘的地方拋錨,這次,是全家坐在車上被拖吊車拖的成就解鎖。

在台北修車待了三週,我沒想到,這也是我和爸爸/小孩們和阿公的最後一次見面。

6月,端午假期,我們去花蓮。和新地方、新的地主/房東見面,花了一週整理,滿懷期待地想展開新的生活……。

7月,父親去世。我們在台北待了又三週。喪葬的禮俗、遺產、和父親/阿公說再見……。直到現在小狗還是不時喊著:我好喜歡阿公,可是他死掉了。

8月,我們去集集找阿姨、和小盲貓花花玩。也送老爹回故鄉雲林的納骨塔。故鄉這件事,在老爹去世之後突然覺得模糊。像是羈絆被切斷了。但小寶,和自然、和動物建立起新的連結。

9月,中元節。外公,也就是小寶的阿祖去世。父親那邊的連結,和母親那邊的連結,在這一年都有了鬆動,也有了新的連結。2020是斷開的一年,斷開舊的;也是重建的一年,重建與人、與自己的新關係。

10月,在外公五七、老爹百日之後,我們北上,在婆家住了五天,然後趕往花蓮。我急著想要動身,脫離舊的環境。但幾近全省奔波的結果,讓我和棣都累爆了。

面對長滿雜草、沒水的荒山,我們大吵了一架。真的,太累了。沒辦法安穩自己、安頓孩子們。於是匆匆回高雄。修養去了。

11月,和小寶開始鬼滅的漫畫共讀計畫,同時我開始懷慈的陰性書寫營。展開為期一個月的自由書寫。隨著往心深處愈走愈深,我開始能夠安頓自己、開始清理外在、開始靜坐……。我開始有意識地深呼吸的同時,鬼滅的故事也在說如何應用深呼吸,更有效地鍛鍊自己,殺鬼。真是共時。

12月,書寫營結束,但書寫的習慣留了下來。帶著小寶繼續看漫畫、寫字,也帶著他回顧從四月以來的走讀。發現,我們一直在說海洋、船,和炮臺。那個台灣涉入國際紛爭的大航海時代的開始。那個受到多元國家統治下的台灣面貌。

原來最後一天,適合回顧、適合清理。重新定位自己走了多遠。新的旅程,屬於明天。

這一年的敘事,屬於我和小寶的多,但分給其他人的時間少。期待明年,能看到更多,更細緻的互動,更有意識呼吸。有更多時間鍛鍊我的肉身。

以觀音菩薩之名,願清明在每個人的意識中,生生不滅。在2021,都能慢慢、有意識的呼吸。

namaste。

20201229 自由自由書寫

發現還是不行,自由書寫和命題寫作是完全兩個不一樣的東西,我可以每天寫兩種,但不能試圖將命題自由書寫拿來替代自由書寫。
我的意思是,試圖控制我書寫的內容。

昨天想寫玫瑰精油,然後被打斷了。我發現自己試圖控制的意圖太明顯,所以卡住了。

今天和房客聯絡,請她按時繳費。但仍開放她有困難提出來協商的空間。

我常常自問:我是個好房東嗎?我知道繼承來的房子,近乎零成本,也不覺得自己可以隨意提高房租。希望在彼此互惠的狀況下達到雙贏。所以,我和媽媽的態度始終是不一樣的。

媽媽對這位房客的態度是:欺人太甚!妳不好好對我也休想我好顏色對妳。

我總是覺得留些彈性給彼此,畢竟需要繼續租賃關係,除非我想要找新房客。大概就是踩著自己的底線,醜話先說在前,但只要妳願意商量,不會太難說話。

其實有點像對小孩的感覺。

我有我的界線,你有你的要求。我們可以一起找出彼此能接受的點。這樣不會有一方受委曲。雖然說對方出社會歷練已久,或是老油條(老媽是這樣說),但我不把這些評價放在心裡,試著用我的方式互動。

也算是種實驗。這樣子,與人為善的方式行不行得通。也看看自己,在心性上的修練上、在金錢的修練上過關嗎?

我會不會不敢開口,討要我應有的錢(目前看來是沒有)。我是否願意,說出我心裡想的(雖然總是需要琢磨的時間,目前為止,我都能表達出口)。

一面也覺得自己好笑,為什麼這金錢是我應得的,但為自己發聲的時候總是需要百轉千迴。是我不值得嗎?

我想我已經慢慢克服覺得自己不值得的心情,雖然還有些膽怯,但我仍一步一步地向世界表達自己的需求。要,和不要。

我想我的習慣沉默是因為總是有試圖主宰一切的母親,以為妳好之名,行自己想要做的事。(我有沒有承繼她的這種習性呢?)有些事推不了,索性就不要發聲了。

但是這樣的狀況不能再繼續下去,不然她不會學到她的「被拒絕」的功課;我也無法學到為自己畫出界線,向母親畫界線的功課。

我之所以遲疑,不喜歡把所有的自己大方擺放出來,也是這樣。總是有人指指點點,沒有界線的概念。我太害怕這樣的指點了。

但,這樣的指點真的對我造成傷害了嗎?我曾經受傷過。
妳現在還會被指指點點受傷嗎?一點點,慢慢不會了。
是什麼讓妳變得不會?因為我發現:造著自己的方式走,沒有依循建議,也不會死。相反的,我得到了更多的滿足感。

嗯,我想妳需要去看看SOUL,這應該是妳現在需要的靈感。

至於母親,妳知道妳不再是十年前的妳了。妳可以照著自己的步調做事,而且妳的腦袋很清晰。

她有建議的權力,妳有收和不收的權力。在人與人互動的方面,妳知道老爹一向比較靠譜。

謝謝她想要照顧妳的心情,謝謝她的心意,縱使這樣的作為常常讓年幼的妳受傷,但意念是好的。妳可以退回她想要幫忙做決定的想法,自己做主。

「做自己的主人」,這是老爹終其一生,在告訴你的事。需要練習,從別人手中拿回主控權。但妳可以的。

「爸爸相信妳。」

謝謝老爹,從天堂捎來的問候。

「人和神,也只是有和沒有肉身的差別。
沒有察覺,人的神性就會變成神經性。記得靜坐,這個爸爸留給妳,我覺得最受用的東西。好好照顧自己,妳老媽自己會照顧自己。」

好的,謝謝爸爸。
namaste.

20201227 精油故事 苦橙葉

 

圖片來源:《科勒藥用植物》(1897)

 

嚴格說起來,這不是苦橙葉的故事。是我和柳丁葉的故事。


苦橙葉,和橙花是一棵植物的同胞姊姊,橙花由花朵萃取,所以價格所費不錙;苦橙葉則由枝葉榨取,價格親人許多,所以稱做窮人的橙花。
→這段話,只要孤狗,三篇裡會看到兩篇類似的東西。但是我今天要說的和苦橙葉絕對沒關係,只是由它牽出來的一段回憶罷了。

我三四歲的時候,外公他們正準備由筍子轉作柳丁(又做香丁),我還記得,某一年,我跟著外公外婆看著卡車載回來一棵又一棵方形、連著土的柳丁苗。或許是趨勢,那年的古坑開始起了種柳丁的風潮也說不定,我回荷苞的記憶,從此和柳丁田連在一起。

弟弟在田裡待得比我久,我只能趁寒暑假到田裡當鋸樹農夫。阿公發給我一條繫著鋸子的腰帶,我就這樣穿著雨鞋四處跑。阿公阿嬤會分配任務,有時候是把多餘的枝枒鋸掉。

我便一腳踩著主幹,另一手扶著要鋸掉的枝幹來回拉動鋸子。鋸齒和樹磨擦發出嘰乖嘰乖的聲音,伴隨著低沉的共鳴,這時,樹會出現一種奇異的芬芳,是樹的汁液。那種味道,有點像苦橙葉精油的味道。

也是,總歸是芸香科,一個屬於甜橙、一個是苦橙,堂兄弟間總是有類似之處。那時我不知道,樹之所以分泌汁液,是為了保護被打開開口的傷口。也聽不到樹在叫痛。或許是,可以鋸樹太興奮了吧。

古坑鄉的柳丁事業興盛了20幾年,外公外婆在阿舅的協助之下,還自創了黃金封印的品牌,曾經和兄弟象的球員們一起合影,請他們幫忙代言柳丁。(這段經歷我只有從旁得知,並不精準,還需要跟家中長輩確認*)

不過,很快的,大家都學著用起黃金封印這個詞來推銷自己的柳丁,智慧財產權在鄉下是最沒有權利的東西了。

柳丁樹們,和外公外婆一起成為了老欉。外公的體力,漸漸負荷不了田間照顧柳丁樹的勞動。加上柳丁的收益大不如前,在外公倒下的前一兩年,決定剷掉大部份的柳丁樹們,和我差不多大的柳丁樹。

接著,是將近九年的長照。外公因為農事過度操勞身體,住進台大醫院雲林分院、轉送本院,然後再也沒有站起來,回到田裡繼續操持農事。

因此,苦橙葉之於我,變成了再也不復見的童年回憶。

我其實不太在乎它的功效。對我來說,這味道,連接到我的海馬迴裡的某些回憶。至於用了它會得到什麼,在回憶的時候,誰管這麼多。

20201222 裂痕

我的手機在15號寄信的時候,不小心摔落地面,螢幕裂了。變成蜘蛛網狀,原以為換個保護貼就沒事,買了新的保護貼,因為是四五年前的機型,還費了點時間。今天寄到,老公把舊的保護貼拆開,才發現:碎掉的是螢幕,保護貼雖然有一點裂,但傷不在那。但觸控完全沒事,把手指在螢幕上滑動,雖然有點刺刺的,但除了妨礙閱讀之外,其他正常。

晚上我在切洋菇的時候想起這件事,覺得這個觸控螢幕的模樣,和關係的模樣,有點像。雖然碎成一片片,但因為整體連著,所以一切無礙。只有當事人內心知道,裡面是碎得吋吋血淚。

功能是正常的,但隨時有壞掉的風險。

我又想到網路家庭的詹宏志,當年我從報章得知他老婆王宣一去世的消息,因為讀過她寫的《國宴與家宴》,還頗喜歡她的文字,多留意了一下。當時的悲痛,好像也已經平復,我曾經暗暗想著:人總是善忘的,經過這幾年,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了。他的兒子詹樸也發展出自己的品牌,一切繼續。那,那時的悲痛在哪裡?

一直到爸爸去世,我才發現事情,好像不是我原來想像的那樣。

日子的確一天一天在過,我維持著日常生活:靜坐、煮食、照顧孩子,甚至和老公做愛。一如往常。因為我們的確需要往前走,時間的輪子推動著我,一格一格地前進。有些時候,會跑出一些回憶,我才發現:原來傷痕一直存在,沒有融合。是的,沒有融合。

因為我不是玻璃,沒辦法用高溫燒灼,融化傷痕。但功能是正常的,每天每天,我都繼續呼吸、吃飯、睡覺。

寫到這裡,心裡無悲也無喜。就像是描述一件既存的事實。玻璃螢幕可以換掉,只是需要評估這樣的價錢合不合理,要不要換新手機。陶瓷可以用金繼修補,那麼人心呢?

時間有時可以修補,但是不一定,反而有可能經由時間把心中的裂縫愈撐愈大。

書寫可能可以,在外面貼上一層保護貼,記下心中的裂痕走向,像紀錄水文一般,趁著鮮明的時候拓印。然後,等待心在時間的保護下,伸根,抓住裂塊,一塊一塊地抓住。

還有什麼嗎?

還有靜坐,藉由模仿,藉由溫習我和逝者共同經歷過的回憶,我們可以站在同一個平台,時間在五維的世界並不一定存在,或許某一天,我與父親的那點會黏合/重合在一起。

哦,我本來其實想的是關係,但不知不覺地,飄到生者與逝者去了。

被擊碎成碎片,蛛網似的關係,還有可能修復嗎?

但其實我知道,除非我允許,不然沒有人能把我心裡撞出裂痕。再重再重的傷,在自然裡,加上時間,都可以修復。這裡的傷我指的是心傷,自然仍然是有無法修理的肉體的傷。但人的心,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強靭,雖然暫時需要撤退,但總是會好的。

當我在乎別人的評價,因為他對我很重要的時候,我會冀求對方的肯定,如同我年幼時,尋求母親的看見一樣。得不到的,難免痛苦。

我想起今早靜坐的時候,我潛入內在,跟我的內在小孩敲門。她穿著黑底彩色扶桑花的和服,是外婆做給我穿的,振袖,像隻大鳳蝶。

我跟她說:這個很重要,妳要記住,有時候別人對妳說『都是妳的錯』,其實不真的是如此。他只是不知道要怎麼處理,把責任推給人家總是比較輕鬆。沒有什麼事情全都是妳造成的,一定有很多因素,一起促成的。不要把這件事收到心裡,有時候錯不在妳,妳只是丟了一根樹枝,然後就潰堤了。

小女孩似懂非懂的說:是這樣的嗎?可是不是我的錯的話,說的人會很痛苦吧,他必須要扛起來。

我:那是他應該負的責任啊,把他的責任還回去,應該長大了。

說著,我幫忙把記憶中媽媽對我說這話的畫面,推回去了。

我也曾經歷過把責任推給別人的時期,也曾企圖擔起全部的責任,然後最後,走不動了。

我沒辦法扛著別人的行李過活,負重就只有這麼高,必須放下那些不屬於我的,在原地。往前走了。

把來不及陪伴的懊悔、對逝者的想念、沒辦法完成期待成為另一個她的抱歉,以及成為父母爭吵的導火線的羞愧,都放下。

前天,在臨睡前,我蹲下來跟小寶說:「寶晡,我要跟你說,你是個好棒的孩子。努力在爸爸媽媽吵架的時候,照顧自己、照顧妹妹弟弟。我們吵架,起因雖然是因為你,但絕不是全是你的錯。有一些,是媽媽和攤攤的問題。這點很重要,我要跟你說清楚。」

說著,好像也在對自己說一樣,眼眶泛淚。

老公也過來跟小寶說:「老虎,攤攤跟你說,那時候攤攤說的是氣話。吵架有媽媽的原因、你的原因,和攤攤的原因。每個人都有一些責任,但不是全部責任都在你身上,這樣不對。」

他這樣一說,我突然覺得:心裡面那個深深覺得所有的發生,『都是我的錯』的孩子,釋懷了許多。

******

23日早晨補記

昨晚和老公進行滾床單任務,因為星期日的吵架還在心裡,我在整個過程中顯得有點悶悶的。有點抽離,有點……心不在焉。

那傢伙不愧是心思細膩的雙魚座,敏銳地察覺到了。他頻頻追問,在動作的空隙中一直問。

我試著起著頭,描述自己的狀態。當我說到自己像是碎裂的觸控螢幕,碎掉了但功能正常,可以碰只是有壞掉的危險的時候,他笑了。果然是阿宅,這樣的描述很容易跟他接軌,但不知道有沒有接到奇怪的地方。

然後,我決定放掉這塊奇怪的感覺,決定跟他說說我在書寫裡看到的東西,關於他對小寶說的話。

我跟他說,謝謝他對小寶對不起,澄清他的氣話:「不是都是你的錯」。這讓我很感動。

他說:「這是應該的呀!」

我:「可是,不是每個父母都願意跟孩子道歉的。所以,謝謝你,跟小寶說。」

他靜了一下。不對,是有一段時間,好像有些事情在心裡發酵。

在那個剎那,我看到了。他其實是用保護貼貼著破裂的心的男人。維持著一天又一天,『正常』的運作。

而要黏合的方法,越過保護貼重新修復的方法,是愛和感謝。一點一點地慢慢滲透。

我不知道這樣繼續下去,是不是正確的方法。或許永遠沒有「正確」的事。只能在日復一日地清澄自己的同時,給予外界滋養,盡我所能地,一點一點付出。

願世人都能找到滋養自己的方法,以綠度母之名,祝福他們。祝福我。因我們皆為一體。

Namaste.

20201221 冬至

 今天冬至,我早早就醒來,靜坐、幫自己按摩頭頸,然後燒香、梳頭。幫自己煮好早餐,再陪孩子們一起煮湯圓。

最近這段時間,我發現自己容易跑回「我什麼都沒有做」的迴圈,的確,在水事的方面,我處理的並不積極。但是我仍有很多創造,在每天的日常生活中。

 我想我需要盤點一下,從今年一月至今做了些什麼。來平衡一下我心裡面的「都沒做事」小人。 

前天才把牆上貼的夢想版拿下來,我的一月一日希望,看了一下。貼了希望有幾大類:

第一個,錢。我在空白的存摺上填入500,000總收入,外加月入50,000的收入。這個最不執著,沒想到在年中就達成了,每月固定收入略微少於設定。雖然是來自爸爸的饋贈。想到爸爸,還是會忍不住在心裡嘆了一口氣。

第二個,家。我從網路上找了一個澳洲殖民地式風格的房子,外加爬滿攀緣植物的外牆,有女人在室外桌悠閒地喝茶。嗯,我們在五月發現了這個花蓮的所在,的確外觀長得滿像我貼的圖片,還有超~級~多的小花蔓澤蘭。這個願望算達成了,只是非常不精確地缺水,條件沒有設定好。

第三個,我畫了五個人牽手在一起的圖。外加一隻大貓捲捲。貓最後還是回家裡,沒有跟我們一起住。但五個人努力往彼此靠近的工作,成為2020的主軸。或者說,10月到12月的主要工作就是這個。

第四個,騎士全裝騎檔車的照片。這個完全沒碰,就像魚骨頭常常挪揄我的,妳只是想要當乘客不想騎車吧!

第五個是我幫人閱讀的照片。我一直希望能找到一個能發揮所長,並兼顧孩子的工作。2019年尾,我設定的是用牌卡幫人給予祝福。這個或許並不符合我當下的想要,所以一點都沒有進展。和我用小字寫上的:想上克隆工作坊一階和人類圖一階一樣,放置到很後面。

如果說每個月有個重大事件的話,我的2020應該是這樣的:

一月:在武漢病毒的恐慌中,預計移動台東。在臉書社團上繼續我的30天書寫,在第一次書寫營結束後意圖延續書寫。

二月:臨時接到要和屋主朋友共居,決定婉拒。上換務社發出請求,新居所。另外,儲糧,少出門。

三月:終於說出口,跟朋友婉拒。和魚骨頭終於確認移居花蓮的可能,跟地主連絡

四月:自學申請書、第二次線上書寫營開始。Focus拋錨,和小寶第一次坐拖吊車。去花蓮探勘。

五月:母親節北上,在五股新泰路交流道大拋錨,全家一起坐拖吊車回到婆家。在台北待了三週修車,最後一次見父親。和爸爸聊天。(中間經歷了爸爸住院一週),在台北和花蓮地主見面。

六月:和地主在花蓮見面,一起處理花蓮的房子,對未來充滿想像。

七月:七月十四,早上接獲通知,爸爸去世。在台北待到告別式完,8/3回高雄。第三次書寫營開始。

八月:7號去集集找小妞、獲得她同意幫她整理房間,9號水里攀樹。10號送爸爸進塔。21號上傳小寶的自學成果報告。

九月:農曆七月十五日,外公去世。原定去花蓮暫緩,北上雲林,待一禮拜。新一學年的自學開始。

十月:爸爸百日、外公五七,北上雲林兩日、再至台北一週,接著去花蓮待三日之後力竭,匆匆南返。29日和房客簽新約,經過近兩個月的討價還價。

十一月:第四次線上書寫營開始。和小寶開始一起讀鬼滅。潛入內在,進行一連串的內在修復。開始每日靜坐。

十二月:書寫營結束之後持續每日自由書寫,覺得應該要動,處理水事。但欲振乏力。

一連串的回顧下來,發現這一年的對我來說,動蕩好大。接連兩個親人去世,再加上想要搬家搬不動的焦急,再加上帶孩子自學、煮食……。每一件事情都需要很多的精力來專心處理,何況全擠在一年。

我知道我很想要一次都完美完成。但我必須承認:我盡力了。

爸爸的離世帶給我的動蕩遠超過我的想像,需要很多很細緻的觀照和處理。我的一年,從年中被橫劈一半。一口氣寫完,自己也覺得被擠壓得好嚴重。

長長地嘆了一口氣。

幸好我有在今年養成把每天做的事情寫在年曆的習慣,不然,我可能又會像往常一樣,覺得自己又在蹉跎消耗時間。

我真的,要跟我自己說:親愛的宜珊,妳盡力了。妳做得很好。

今天木土合相,會進入新的局面。暫且放下想趕快完成事情的想望,先和自己在一起吧。

妳是投射者,不是生產者。接受妳先天的界限,然後在今天好好大休息吧。

20201220 紀夢

昨晚早早睡去,做了好多夢,醒來至少記得四個,但最終記下來的只有兩個,傳遞給我的訊息很明顯,故留在這邊。

******
回淡水,和國中同學聚會,很久沒見面。我說會參加,很高興地走到淡江中學和新興街的轉角等,但忘了說我需要幫忙載。

我等了一會,看到高在群組內發訊息:還有牛肉堡和00堡沒有人領,是誰的。我按了個愛心,準備回覆說:「我發現我忘了說我需要人載。」的時候卻發現我的嘸蝦米輸入法壞掉了。怎麼都不能拼出我想要的字,再怎樣換形式,換紙張(我夢中竟出現稿紙)但換了形式,竟印出奇奇怪怪的韻文(咒語?)

我心想:我的無蝦米從90年就沒有改版,難怪有好多東西壞了。但我沒有辦法po出訊息,就沒有人可以知道我的現狀,然後幫忙呀!(非常非常的不知所措)

在夢中,我非常地清楚這個是呼應我的外在狀態。在睡前的爭吵、和水。我不跟世界宣告,那我就無法定位,其他人也無從幫忙起。

然後又睡去。

這次回淡水娘家,我自己一人,住回婚前的房間。陪爸爸媽媽去醫院複檢。

我看到從爸爸的肺部抽出兩瓶保羅瓶那麼多的積水,心驚了一下。跟著爸媽從醫院回來,我去做我自己的事。再回家的時候,媽媽說:爸爸出門去了。

看到爸爸脫下外出的深藍牛仔褲和紅polo衫,換上短褲和另一件上衣(沒看到,但夢中的我很篤定是短褲)。我很欣慰,爸爸還活著,而且能自由行動。

醒來,在書寫的過程發現這兩個夢要傳達給我的意涵都好強烈。

「爸爸還活著,只是脫掉了原來的衣服,出門了。」

皮囊如同衣服,脫去舊衣但仍活著。雖然心中早已知道,但從夢中再度確知仍覺得安心。

夢回到過往熟悉的小鎮,潛意識裡還有好多需要處理的。在冬至來臨前,震盪出好多情緒、記憶。我能夠消化,照顧自己和孩子;但先生,身為敏感體質的他,想必也收到了些什麼。投擲出來,藉由小小的衝突,但存在已久未曾說清的心結,在這幾天一再、一再又一再的企求我接球。但我的身體也在消化,睡得好多,自顧不睱。

我們先是個體,然後才是夫妻。

是的,我看到了你的情緒。看到了我們倆各據一方。請恕我沒辦法提起你的擔子,雖然知道你需要我陪伴。靠太近了。

就像月亮有時,陰晴有時。我們也是一樣的。

以綠度母之名祝福我的先生、祝福我,和我的孩子們。能夠共享同一片土地,但不致交纏,相互絞殺。

我不知道能走到什麼地方,但祈請度母與我同在,將平靜帶至世間,成為寧靜本身。

Om Tare Tuttare Ture Svaha.

20201220 WITNESS

今天還想寫些東西,但不知道是什麼。就且順著流走吧。

晚上五點,在po出紀夢文之後,我莫名地翻出Kali Oracle,或許度母和卡莉女神互相有連通,在我祈求之後引我指點平靜之路。

我翻到了釋放窒錮的祈禱,抽出了三張牌。很像很像,我這幾天面臨的狀態。用平靜的語句跟我說:你先生想要說的是什麼、妳需要的是什麼,和來自女神的祝福。

因為是英文,我需要一字一句地唸出來,才知道是什麼意思。光是讀沒辦法進到腦中,經由喉嚨的宣告,在空氣中產生震動,才會作用。

我讀完全都忘光了,只留下能量。

我繼續煮飯,五個人的晚餐,和煮下午孩子們搓的湯圓。生命是流動的話,一個片刻一個片刻地,我常常失去了觀照。奧修說的觀照:witness。

老爹在生前最後的一段時間常常提到這個詞,這和靜坐裡的「知道就好不要理它」很像。

我的生活中不知不覺地,常常冒出奧修的蹤影,雖然我和他還未正式認識。

回到觀照,我沒有辦法非常警醒。尤其在衝突中,對於情緒的波動,無法觀,總是被打得東倒西歪。

我承認老公說的話是真實,那代表我的不正確,而這種不正確,讓我想要,覺得自己沒有活著的價值。

很吊詭,我的價值由別人的評斷定義。我有愈來愈強壯根植的趨勢,但他的暴戾也有增強的感覺。

是我的緣故嗎?

我祈求能放手,讓彼此都有伸展的空間,太緊密了。

走出去?我的世界、我放不下的,我的孩子。有時候我覺得,他指責的,其實是一個虛幻的假想敵。混合了爸爸媽媽的人,又有時在說他自己。

在他的情緒風暴來臨時,自己是空的暴風眼,意圖摧毀所有的生物,包括他自己。

為了求存,我要想辦法避開。而這有週期,他是個易被外界引動的地雷。需要朋友,但覺得對家人有看守的必要。像龍看守著財寶。噴火。

這是對父親光顧著工作而不花時間陪伴家人的反動。夠了。

我也有,兒時做為鑰匙兒童的傷痕。因此,我們加固成了金湯。

總是要有人打開鑰匙走出去的。不是他的話,那必須是我。

我只是擔心,在他的情緒下,被掃到的孩子們。這個僵局已經不是短期形成,早就將軍。

他一再說出的氣話,混淆了真心。我分不清氣話和真實,因為他的氣話都很有道理。這麼有道理,怎麼能不試試看?

而他覺得是賭氣。

在他指責我威脅不兒童友善,一點也不的時候,我也覺得沒錯。

在他說那不不搬的時候,我也覺得是啊!這樣搬去,在荒山裡逃無可逃,我害怕。不搬得好。

在他說了離婚吧的時候,我認真思考這樣的可能性。

我不輕易說氣話,因為我知道別人分不清。因為我面對每句氣話都認真思考這樣的可行性。雖然,我有可能不知不覺被大象帶歪。

這樣的我,輕輕鬆鬆會鬆掉觀注的我,實在覺得,好難。隨時會因為颶風而飛走的我。

想必是呼吸還不夠深,肉體有待加固。

我祈求,能有一個定錨的方式,能在暴風起兮的瞬間,定下來。無論我們走到什麼樣的地方、合和分開,彼此都是寧定的。

我親愛的內在,陰性的力量。與我同在,帶我在風暴揚起的時候,看到拋物線的存在,沿著切線,飛出對與錯的二元對立。
 
只是看著。看著我,看著對方。

20201217 耶和華祝福滿滿

 

https://youtu.be/_j7GJBD_bSU

最近常常想起這首詩歌。

我不是基督徒,國中在淡江中學讀了三年,一週總有兩次要做禮拜。詩歌本裡總是有幾首詩歌是熟悉的。但這首歌,其實很少唱,是國中同學王威的最愛,記得他很喜歡央求睦迪唱給他聽,而他不知為何,沒有學會。(或許不是沒有學會,只是喜歡聽歌)
 
 小時候沒辦法領略那樣的意境,但行行止止到了三十幾歲,突然懂了。

懂了藏在詩歌後面,對上帝的信任,以及愛:上帝對世人豐沛的、無條件的愛。

如果說舊約的耶和華有他的暴虐性格存在,那這詩歌裡的,就是無條件的支持。

曾經和信奉佛教的阿姨提到聖經裡提到,流著奶與蜜之地。

雖未明說,但我隱約感覺到身為一個佛教徒,聽到異教的排斥。
雖然啊,我後來走向了萬物有靈論,但現在想起來,還是很感恩那段時間的滋養。
能在那個校園三年,被樹、被古蹟的滋養,還有在不同宗教的交流,讓我獲得了欣賞各個宗教的能力。

20201209 共時性



 昨天和伍育約去鳥松的樸門基地,我們一家五口,擠在一台SR150(愛將)上,騎在工廠和農田間雜的小路上,我有種回到潭子的恍惚。

那時小寶仍小,老二和今天的小狗差不多大,我們常常,在週末、在晚上,坐一台檔車四處追風。

檔車是我和老公的共同童年回憶,我們都是坐在油箱長大的孩子。然後,結為夫妻,孩子自然而然地,也愛上了油箱的風景。

但孩子們漸漸長大,我們坐車出門的機率比起開車的機率,慢慢變少了。有點惆悵。

20201207 流動

今天把延宕以久的書包裹讓他們去旅行了。

應該說,邀請大家帶他們回家。

我請小寶和叭叭幫他們包裝,做成漂亮的禮物。每一次包裝,孩子們都有著不同的創意。

小寶和叭叭的特質是截然不同的,看他們包書的樣子就看得出來。

老二講究工整,喜歡包得漂漂亮亮,加上一些小裝飾。

老大不喜歡我給予太多建議,該怎麼做的指導,他的自主意識很強,喜歡自己來。

這個特質,讓我帶他上課的時候傷了不少腦筋。我既不想鉗制他的創意,但又想引導他對於文字、書寫,有些粗淺的認識。

鬼滅閱讀課上了一個月,但這孩子因為要寫字,露出了倦怠。他還是很喜歡和我一起閱讀,但摻進了書寫,就有點變質了。

20201206 關於書

閱讀這回事,對我來說其實不是這麼浪漫的事。有時候,比較像是打發時間的不得不。

今天看到J的歷程,嚇了一跳。原來我無意間勾起了這種隱晦的心緒。

也很欣賞J的轉化,好好陪伴自己那塊微微作痛的過往。然後開出新的花朵。

對我而言,讀書像是為了陪伴孤獨時光的不得不。小時候看書,因為爸媽都在看書、也大家都忙著做自己的事,所以我便有樣學樣,在書堆中揀選有趣的事來打發時間。

是的,我自詡書蟲,而且討厭讀課內書。舉凡被規定閱讀、背誦……任何被限制的東西,我都不想碰。只是剛好,我閱讀的範圍還算廣、看了不少雜書,可以讓我應付功課而已。

但,也就只停留在「看書」。25歲以前的我,腦中塞滿了從書裡攝取的知識,沒有應用、思考,也不常將他們化為文字重新消化。

20201205 放風

早上突然爆炸了,對於孩子們的要求再也收不下了。在準備早餐的時候,我拋擲我的情緒,給孩子、給老公。

於是匆匆和老公交接孩子,我出門透氣。

去曹公圖書館找書,伍育推薦我一本和水源有關的書,但圖書館裡怎麼找也找不到,只好放手、讓老天引導我怎麼翻到現在最需要的資訊。(這招我常常玩,從書裡找靈感、和走路聽風絮語一樣,是我最喜歡玩的休閒,從小到大。)

借了《鯉魚山下種房子》、《向大自然學設計》、《半農半x的幸福之路》,從第一本《鯉魚山》就看到了我的卡點。

我的想像、我的卡點,一直建立在空中。需要實際上居住才能解決問題,現在卡著山居不便,我們繼續待在舊環境裡,進退不得。

20201204 休息這件事

投射者很容易借用別人的能量,身體不知節制,讓自己過勞。

這是我這一年獲得的新知。

今天MC來,痠軟的後腰讓我沒有什麼想動的念頭。但還是會慣性地把自己安頓好孩子們後,再來安頓自己。

所以,可能是冷到、或者是透支,我有點吸的氣不夠,覺得疲累。

對孩子們發了幾次脾氣,發現不對。跟老公換手,我逃遁到漫畫的世界。

陪小寶龜速地上了一個月的鬼滅漫畫,我模仿不同人物的語氣、氣質,模擬出鬼滅廣播劇。

但每次看都好慢,以我閱讀的速度,五分鐘就可以划完一話,現在要唱作俱佳地帶小寶朗讀,就變成一個小時四話,而且還快沒氣。

用這樣的方式建立和孩子與文字的連結是好的,只要我不要忘記,壓榨自己(❌)記得先讓自己休息。

20201203 清理與感謝

繼續整理/回顧我的過往、過往的物品。

翻到10年+以前的手記,有些紀夢、有些是日誌,都沒寫完。

我總是留戀隻字片語,然後任由空白佔了大部份,然後整本一留就十年。

英文有decade,可是中文比較不是十進位,不過總也留過天干一輪或是地支一迴。

那些,現在閱讀起來已經沒有什麼用的文字,我終於撕掉、回收。就像先前燒掉所有在與老公爭吵後寫下來的情緒一樣。我選擇將這些已經不再代表我的文字,回歸本來面目。

看到種種物品中,老公對我的包容;看到我的捨不下,對於碗盤,對於可用但不再適合的東西,總想著幫它找新的去處。

我終於了解,為什麼會說:每件物品都代表我這個人。我的確是一塊塊拼圖,從各式各樣的東西中,可以讀出我這個人。

20201202 一步一步來

真心覺得,在這時節能與大家一起共振實在是很幸運。

昨天小狗一天不舒服,我也早早昏迷。但白天的時候,我重看了一次J的文章,看到她縱使自己心中有很多聲音、質疑,還是穩穩前進,帶著她的小我一起前進。

突然有種明悟:我的卡住,或許,再下一步,當我儲備夠能量,就可以帶著那些心裡的恐懼、害怕,一點一點地移動。

不需要拋下什麼人,為了求生。

看起來很漫長、看起來不知道怎麼著手,但只要撿起一點點事情,完成它。一件又一件,我就可以完成一些,當初想起來很害怕的事情。

20201130 流動

11/30 流動

最近有點煩躁,花蓮的水事依舊沒有進展。應該說,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。

要搬走,但卡在這裡,覺得不上不下,像是一下跳太多級,小學生要考大學聯考這樣的困難。

小狗感冒不穿衣服。
我需要休息但覺得「應該」要動。
該死的應該。

隱題詩四首

220416  之一  吵架 合好 再吵架 我們帶著傷前進 找不到地方休息 愛變成尛 不停被打斷 鬥魚在關係裡來回游動 用骨肉獻祭 卻沒有神回應 盡頭 ? 愛你 我捨不得放棄 把你放心上 戴著愛 找到珍珠 ( 躲在擔心裡 ) ...